第128章又是什么事-《纨绔王爷草包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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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侯氏愣怔之后,忍不住皱眉,可是任她想破脑袋,也不知道莫寒月的生母,怎么就变成了湖水墨家的人。

    只是总不成说,那丫头是府里七姨娘所出,不是什么外室所养吧?她纵然愚蠢,也知道此时说出实情,罪犯欺君。

    就在夫人们也一团纷议的时候,枢密院院使傅扬之女傅飞雪、御史叶信之之女叶弄笛、镇国上将军孙简之女孙灵儿也相携踏入大殿。

    众小姐纷纷起身见礼,热热闹闹一番见礼之后,三人自然往谢沁等人这边行来,傅飞雪抿唇笑道,“你们在说什么,竟不曾瞧见我们进来?也不相迎!”

    谢沁指她道,“瞧她那轻狂样子,怎么不说自个儿来晚?”

    傅飞雪笑起,说道,“在我们谢大郡主面前,谁又敢轻狂?”说着向她见礼。

    谢沁横她一眼,低声道,“这宫里也敢胡说!”

    傅飞雪自知失言,吐了吐舌头,忙向她赔礼。

    莫寒月等人起身,各自见过礼,重新坐下。叶弄笛一扯莫寒月衣摆,轻声笑道,“妹妹可曾听到什么风声?”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一怔,目光隔着眼前的留海,向殿内扫去一眼,问道,“姐姐是指……”

    刚才她踏进大殿,就感觉到了众人注视的目光。最初,她本来以为是因为她本是相府庶女的原故,可是坐这一会儿,已有不少小姐借故过来见礼,从众人热切的目光来看,又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孙灵儿低笑一声,悄声道,“姐姐惊世之才不愿表露人前,我们便将姐姐的身世略略一改罢了!”

    “我的身世?”莫寒月微一凝神,瞬间恍然,低声道,“难不成你们……”话说半句,见谢沁、傅飞雪等人都抿唇轻笑,不由苦笑道,“姐姐们费心,只是妹妹并不争这些!”

    她立意报仇,自身越不惹人注目越好,哪知道谢沁等人趁着湖水墨家名声鹤起,竟然移花接木,将她生母的身世,说成是湖水墨家的人。

    只是这话虽然夸大,知情的也只有卫相府的人,料想他们明知道传言是假,这脸上贴金的事,却不会戳破。又哪里知道,莫寒月所说的身世,本来就是假的!

    姐妹几个正聊的欢畅,就见殿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,向四周张望一回,向这边行来。案前见一个礼,向莫寒月问道,“请问,这位可是卫相府的十一小姐?”

    乐天?

    莫寒月眉心一跳,留海下的眸光骤寒,慢慢起身,说道,“我就是十一,请问公公有何吩咐?”

    纵然隔世,但卫盈舒身边的太监,她岂会认不出来?他来干什么?

    乐天躬身行礼,说道,“奴才见过十一小姐,我家主子请十一小姐叙话。”

    “你家主子?”莫寒月轻声重复,眼底的寒芒中,露出一些讥讽。

    卫盈舒被她一口咬掉了鼻子,还真的不知道,这会儿是一副什么鬼样子。

    乐天见她还站着不动,急了起来,说道,“十一小姐不必担忧,我家主子只是请十一小姐略坐坐,一会儿奴才仍将小姐送回来,断断误不了宫宴!”

    谢沁皱眉站起,问道,“敢问这位公公是哪一宫的人,公公的主子又是何人?”

    乐天一窒,向莫寒月望去一眼,苦笑道,“这深宫大内,奴才明晃晃的唤人去,还能害了十一小姐不成?”

    在半年前,他巴不得告诉所有的人,他乐天乐公公,可是新皇后卫盈舒身边儿的红人。而现在,卫贵妃三个字听着虽然尊贵,实则早已成了整座皇宫,乃至整个朝廷的笑柄。

    一个没有鼻子的女人,纵然居在高位,谁又会再多看一眼。

    谢沁又哪知道他的心思,将莫寒月向身后一拉,淡道,“公公既不说是哪个宫里的人,也不说主子是谁,怎么平端就要带人去?若她不回,我们又何处寻去。”

    乐天满嘴苦涩,可是身有差事,又不能不办,只得压低声音,躬身道,“回谢大小姐,奴才……奴才是凤藻宫的小乐子,若十一小姐不回,谢大小姐向奴才要人就是!”说着话,从腰上拽下腰牌,送到谢沁面前。

    “凤藻宫?”谢沁微微皱眉,取腰牌瞧了瞧丢回去,说道,“那不是卫贵妃的宫里?不知有什么事?”一个毁容失宠的女人,见十一做什么?

    乐天苦笑,躬身道,“是!是贵妃娘娘宫里。娘娘说,进宫之后,和家里的姐妹生疏。可是娘娘深居宫里,多有不便,听说府里新回来一位妹妹,今儿恰好赴宴,所以请去一见罢了!”

    “哦!”谢沁这才想到,那位没了鼻子的卫贵妃,是十一小姐的嫡长姐,倒也不好再阻拦,向莫寒月一望,说道,“妹妹,宫宴快要开始,你看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莫寒月自己出口拒绝,她就敢将人留下。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一笑,说道,“原来是贵妃娘娘相召,十一自当奉命!”说着向乐天略施一礼,说道,“还烦请公公带路!”说着绕过案几,跟着乐天往殿外去。

    “十一!”谢沁不放心,跟上一步,说道,“宫宴开始,你若还不回来,我们即刻禀明皇上!”

    “好!”莫寒月明白她的心意,轻轻点头答应,跟着乐天出殿。

    虽然知道卫盈舒唤她去必有用意,但也不至于加害,只是在这大殿上也没有办法细细分说。

    出承恩殿不远,拐过一道月洞门,就是进入御花园的东琼宛门。

    此时夜色初降,御花园中,已亮起点点灯火。莫寒月跟在乐天身后,一边走,一边留心查看四周的景致,见这路果然是通往凤藻宫,最后的一点担心也尽数放下。

    卫盈舒和自己一样,嫁给宇文青峰已有五年,这五年中,就算她回过相府,也未必还记得那个养在后宅,被人不闻不问的傻子。

    更何况,就算认识,她又岂能知道,眼前这位十一小姐,并不是她的什么庶妹,而是一缕不甘的冤魂,来向她讨命?

    只是她没有想到,这么快就要见到自己前世的宿敌!

    一时间,莫寒月心头一片兴奋,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,却暗暗向自己告诫,“莫寒月啊莫寒月,如今她已失宠,要杀她一人不难,难的是,你要的,是灭他卫家满门,为莫、季两家申冤,一会儿见到她,一定要忍住!”

    穿过整个御花园,由西琼宛门出去,就是西后宫。而凤藻宫是西后宫中最大最辉煌的一座宫殿。

    乐天在凤藻宫前停下,向莫寒月躬身行礼,说道,“请十一小姐稍停,奴才进去禀报!”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点头,瞧着他进去,才抬头向四周张望。

    相隔大半年,这里的景致除了季节的交待,并没有大的变化,而不知道为何,这干净的宫门,修剪整齐的花木,突然给她一种荒凉的感觉,荒凉的就像……当初囚禁她的冷宫,关锁她的地牢。

    乐天进去不久,有小太监迎了出来,向莫寒月躬身施礼,说道,“娘娘请十一小姐进去!”

    倒是挺快!

    莫寒月勾了勾唇角,向小太监微一点头,说道,“有劳公公!”抬步跨进宫门,随着小太监穿过宽阔的庭院,向正面的寝宫走去。

    “回禀娘娘,十一小姐来了!”寝宫门口,小太监尖着嗓音禀了进去。莫寒月停步,微微扬眉,侧耳凝听殿内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娘娘请十一小姐里边说话!”殿门内,传来一个宫女清爽的声音,跟着殿门打开,两个小宫女出来打起帘子,向莫寒月蹲身为礼,说道,“十一小姐,请!”

    这礼数倒是周全!

    莫寒月心里暗叹。

    在上一世的记忆里,这位卫妃可是傲慢的很啊!寻常人要想求见,非得在宫门外立上一两个时辰不可,更不用说还有人打帘子行礼。

    唇角微挑,向两名宫女点头示意,莫寒月跨过殿门高高的门槛,迈进殿去。

    寝宫的外殿,上首两级台阶上,摆着一张长长的贵妃榻。榻的一端,放着一张矮几,上边袅袅的燃着一炉香。

    此刻,贵妃榻上端坐着一个一袭杏黄宫装的丽人,但见纤腰如柳,玉肌胜雪,只是一张面孔,却覆着厚厚的一块面纱,只露出媚极无双的一双凤眸。

    卫盈舒!

    留海下的目光,骤然变的冰寒,莫寒月脚步微停,轻轻抿了抿唇,才施下礼去,说道,“十一见过娘娘!”

    “十一?”卫盈舒向她打量几眼,才轻轻点头,说道,“自家姐妹,不必多礼,免了罢,看座!”

    声音仍然是原来清柔的声音,只是没有了鼻子,听着有一些怪异。

    莫寒月起身,轻声道,“多谢娘娘!”左右一瞧,远远儿的在末位上坐下。

    离这么远,怎么说话?

    卫盈舒皱眉,说道,“自家姐妹说话,哪里守那么多规矩,坐近一些!”

    是你非要在这外殿摆谱,关我什么事?

    莫寒月心里暗笑,却只是起身行礼,说道,“外臣之女,不敢造次!”

    本来宫里的娘娘接见自己娘家的姐妹,大可在寝宫另一侧的起居室里去。这外殿就是为了接待一些并不亲近的来客,受人礼拜的地方。

    或者是卫盈舒没了鼻子之后失宠,更在意旁人对她的恭敬,虽然巴巴的把莫寒月请来,却仍然在这里摆出这点少的可怜的威严。

    见莫寒月远远的立在殿末,并不向前来,卫盈舒忍不住咬牙,也不再唤,只是说道,“听说,皇上给你赐名儿十一?你是原来府里的十一吗?”

    果然她只记得有这么个人!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一笑,说道,“回娘娘,臣女原来住在泽州府,大半年前才回京。”是不是原来的十一,你自己去想吧!

    “大半年前?”卫盈舒皱眉,目光向她身上寸寸轻移,像要剥去她的外裳,瞧瞧她的内里究竟是什么一样。

    莫寒月丝毫不为所动,就那样坦然而立,任由她打量,躬身回道,“是,娘娘,大半年前,臣女刚刚回府!臣女记得,那天是……四月初十!”

    语气故意微停,清清楚楚吐出一个日期。

    “四月初十?”卫盈舒心头蓦然一惊,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,失声道,“你……你说四月初十?”

    四月初十,皇后莫寒月被一杯药酒迷倒,砍去四肢,装在瓮里。

    四月初十夜里,重兵围府,莫、季两家满门,全部下狱。

    莫寒月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反常,恭恭敬敬的道,“是,娘娘,是四月初十!”

    卫盈舒咬牙,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悸,点头道,“原来如此,只是本宫记得,府里还有一位十一妹妹。”

    虽说记得有一个排行十一的庶妹,却已想不起她是哪一位姨娘所生,更不记得她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是吗?”莫寒月的语气里露出一丝惊讶,说道,“这个十一当真不知道!”

    殿门外,夜色渐深,殿内点起的灯笼,朦朦胧胧的照在那小小的身影上。

    卫盈舒凝目而视,突然间,竟然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自心底窜起,不但熟悉,更令她有一些……心惊!

    心惊到,让她的呼吸,都为之一窒。

    虽然看不到她面纱下的容颜,可是,那双闪出惊悸的眸子,却满满的落入眼中。

    莫寒月垂眸,唇角带出些笑意,轻声问,“娘娘今日唤十一来……”确认自己的身份,该不会是这位从云端跌落地狱的贵妃娘娘要做的事,不防提醒一句。

    “啊?”卫盈舒回神。

    是啊,时间有限,她怎么会为了一个日期,就这样心神不定。

    这一切,应该只是一个巧合!

    卫盈舒深深吸一口气,换上一张笑脸,却忘了面纱挡着,根本没有人能瞧见。

    刻意放柔了声音,说道,“也没有旁的事,只是听说,府里新回来的一位妹妹养在母亲名下,今儿进宫伴宴。姐姐离府多年,许久不见亲人,唤妹妹来一见罢了!”

    哄鬼啊!

    莫寒月微挑了挑唇,故意装出些不解,说道,“二姐姐进宫当了皇后娘娘,母亲说,正好可以和大姐姐做伴,怎么大姐姐会见不到亲人?”

    听她提到卫盈毓,卫盈舒不禁气往上冲,喝道,“住口!”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,霍然站起。

    莫寒月假装吃了一惊,连退两步,结结巴巴道,“娘……娘……娘娘……”愣怔半天,才蹲跪下去,说道,“娘娘息怒,十一……十一说错什么了吗?”

    卫盈舒狠狠向她瞪视,面纱下的面容狰狞,仿如鬼魅。

    始终静静立在殿侧的乐天见她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气的不轻,不由轻声唤道,“娘娘!”

    卫盈舒一怔,咬牙压下心头的怒火,才又慢慢坐下,向跪在那里的小小身影一望,摇头道,“她贵为皇后,统领六宫,又哪里有空与我做伴?”虽然尽量将语气放的平缓,可是终究还是带出些恨意。

    那皇后的宝座,那统管六宫之权,本来都是她的!可是,就因为她被莫寒月那个贱人所伤,他们就移花接木,给了那个什么也没有为皇上做过的卫盈毓!

    她岂能甘心?

    果然!

    听到她语气里强压的恨怒,莫寒月的眸中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,唇角微勾,垂下头去。

    卫盈舒深深吸了口气,才又轻轻道,“十一妹妹,刚才是本宫一时……一时失态,并没有怪你,起来罢!”

    她也有收敛脾气的时候!

    莫寒月浅笑,俯身道,“谢娘娘!”站起身,也不再坐,只是在那殿尾立着。

    卫盈舒又平稳一下心绪,努力扯出一抹笑容,说道,“府里姐妹多,只有我离府太早,和姐妹们都不大亲近,十一妹妹回府,与姐妹们相处还算融洽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莫寒月侧头想了想,说道,“十一住的院子偏僻些,姐姐们倒不大过去。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,和别的庶女都很疏远?

    卫盈舒眉心微挑,问道,“那二小姐呢?她进宫时,你已回府,对你可好?”

    这话可就问的明显。

    莫寒月心里好笑,说道,“十一回府三个多月,二姐姐就当了皇后,并不曾亲近。”

    听到“皇后”二字,卫盈舒的手指又不自觉的握紧,暗暗咬牙,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,“二小姐进宫,不知是谁的主意?你可知道?”

    这才是今天唤她来的关键罢!

    莫寒月心底冷笑,脸上却一片坦然,想也不想的点头,说道,“自然是二小姐自个儿的主意,她说母仪天下,要什么仪容工整,大姐姐却没有了……”话说半句,忙急急停口,双手捂在嘴上,一脸惊慌。

    自然是说她没有了鼻子,不要说仪容工整,根本连人都不能见!

    卫盈舒气的脸色惨白,咬牙问道,“这是卫盈毓亲口所说?”

    莫寒月一脸惶恐,忙双膝跪倒,呐呐道,“不……不是,十一是听香儿姐姐所说……”

    香儿是卫盈毓的贴身丫鬟,她说的,自然就是她主子说的。更何况,一个小小的丫鬟,又怎么能说出“母仪天下,仪容工整”的话来?

    卫盈舒恨的咬牙,忍不住连连点头,说道,“这个贱人!”

    殿侧的乐天一惊,又轻咳一声,唤道,“娘娘!”

    不管卫盈毓过去如何,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后,她出口辱骂,可是大不敬之罪。

    卫盈舒向他望去一眼,勉强压下心头怒火,问道,“那相爷和夫人呢?她那里一说,他们就允了?”

    她对这个太监倒是言听计从!

    莫寒月将她神色收入眼底,不由眉心一跳,却不动声色,轻轻点头,说道,“那几日爹爹整日发愁,说相府要沦为笑柄,母亲更是以泪洗面,说是再也没脸见别府的夫人。那天二姐姐一提,爹爹和母亲都夸二姐姐聪明!”

    果然!

    卫盈舒的心里,一阵阵发冷,冷笑一声,咬牙道,“他们当我是什么?”

    一向对她千怜百爱的父母,到了这种关头,想到的只有家世,只有自己的颜面,竟然丝毫没有为她着想!

    当你弃子呗,还能是什么?

    莫寒月心底暗语,却并不接话。

    此时乐天躬身道,“娘娘,时辰快到了,十一小姐还要去赴宴!”

    “赴宴!”卫盈舒霍然回头,向他瞪视,喝道,“赴什么宴?本宫都不能赴宴,她不过区区一个庶出的臣女,又赴什么宴?”

    “是,娘娘!”乐天忙躬身,却又轻声道,“十一小姐奉旨进宫,若去的晚了,追问下来,岂不是连累娘娘!”

    现在的卫盈舒,可不是过去的卫盈舒!

    卫盈舒吼道,“连累?本宫已成这副样子,又怕什么连累?”

    胸中怒气发出,终究不敢乱了宫里的规矩,咬了咬牙,向莫寒月道,“我听说你养在夫人名下?”

    “是!”莫寒月点头。

    这不是废话么,不是养在夫人名下,这一次怎么会以嫡小姐的身份来伴驾?

    卫盈舒点头,说道,“如此一来,你倒出门方便,日后我再命人带你来玩儿!”

    她还有心思玩儿?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扬眉,却仍然应道,“是!”

    卫盈舒见她仍跪着,抬手命起,突然又道,“怎么听说你和谢家丫头走的极近?”

    自然是刚才乐天禀过。

    莫寒月点头,说道,“十一和谢姐姐几人也不过见过几次,对十一颇多照抚!”

    谢沁是个肯照抚人的?

    卫盈舒冷笑,凝目向她注视片刻,但见她半张脸被厚厚的留海挡住,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小下巴,看不出哪里有吸引人处,竟然能让谢沁对她百倍回护。

    默然片刻,点头道,“静安王府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攀得上的,你能入了谢大小姐的眼,想来会受爹爹看重。”语气中,不禁有些悻悻的。

    想当年,她卫盈舒做女儿时,想尽了办法接近几大世家的小姐,偏偏那些世族小姐个个心高气傲,又有几人将她放在眼里?

    本来,她以为只因卫氏家族不旺,才不被那些小姐瞧在眼里,可是现在,这个相府庶出的女儿,反而受谢沁青睐,当真不知是该怒,还是该幸!

    其中的妒恼只在转念之间,卫盈舒心头微动,突然浅浅笑起,向莫寒月温言道,“今儿唤你来,虽然突兀,终究是姐姐想念家里的姐妹,方才若有失礼处,妹妹千万不要在意。”

    虽说在笑,可是面纱挡脸,鼻孔漏气,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。

    嗨!这脸变的!

    饶是莫寒月孤魂借尸,也不禁心底发毛,头皮发麻,强笑道,“娘娘说哪里话,十一不敢!”

    卫盈舒眼睛眨了眨,向乐天道,“小乐子,你把我多宝阁上左数第三个盒子拿来!”

    乐天躬身应命,进入内殿片刻,就拿着一个锦锻面的盒子出来。

    卫盈舒示意他交到莫寒月手里,说道,“今儿和妹妹初见,这点东西权当见面礼罢!”

    莫寒月眸光一扫,眉端不禁微扬。

    不用看里边的东西,单看这个盒子就知道里边是一副金累丝嵌红宝石头面。

    这可是她莫寒月的东西!想来是自己入罪,所有的东西被她收来,如今,竟然当做人情送给“她”!

    莫寒月好笑,也不推拒,双手接过,说道,“谢娘娘!”

    卫盈舒见她丝毫不显兴奋,不由微微皱眉,心里就有些后悔。

    区区一个庶女,这样的好东西想来她也不认得,平白的糟踏。

    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微微一笑,说道,“你还要赴宴,姐姐今日就不留你,改日再唤你来,好好儿说说话儿,说说府里的趣事!”

    这是想从她嘴里探问更多的东西吧?

    莫寒月抿唇,恭恭敬敬应道,“娘娘相召,十一自当奉命!”

    “嗯!”卫盈舒点头,说道,“今日时辰不早,你先去罢!”

    莫寒月点头答应,捧着盒子就往外走。卫盈舒一见,忙又将她唤住,皱眉道,“你捧着个盒子,又怎么去赴宴,我让小乐子出去,交给你的丫鬟罢!”

    重要的是,有些事不能落在旁人眼里。

    莫寒月答应一声,向盒子望去几眼,才又交到乐天手上,说道,“我的马车就在金华门外,丫鬟名唤夏儿,公公一问便知!”一副生怕这东西又被收回的样子。

    卫盈舒一见,反而轻轻松了口气,侧头向乐天使个眼色。

    贪?贪就好!

    乐天会意,说道,“十一小姐,奴才先送十一小姐回去!”说完,引着她向殿外去。

    莫寒月点头,向卫盈舒辞过一礼,跟着他出门。一脚跨过门槛,身子停了停,似乎有些迟疑。

    卫盈舒瞧见,问道,“怎么,十一妹妹有话?”

    莫寒月回头瞧着她,迟疑半晌,才轻声道,“娘娘虽不怕什么,可是皇后娘娘那里,还是当心些好!”说完,像是惧怕什么,转身就跨出殿去。

    卫盈舒心头一紧,张嘴想将她唤回,可是看她那样子,想也问不出什么,只是唤道,“小乐子!”

    先一步出殿的乐天闻唤,应道,“是,娘娘!”微一迟疑,低声道,“烦十一小姐稍等!”

    自己可是答应谢沁,亲自将这位十一小姐送回,要不然,那小姑奶奶指不定当真做出什么事来,如今的凤藻宫可担当不起。

    莫寒月一脚跨出殿门,夜色迷蒙中,但见那边廊子里,一条身影正匆匆走过,不禁心头一震,忙向乐天道,“乐公公,娘娘既有别的差事,公公留步就是,唤旁人引路也是一样!”

    殿内卫盈舒听乐天答应一声,并不转回,不禁皱眉,又唤道,“小乐子!”声音里已有些不耐。

    乐天忙应一声,无奈躬身,说道,“那奴才失陪!”抬头向庭院里一扫,见檐下、阶下立的都是宫女,只有一个太监正从廊子里过,扬声唤道,“谁在那里?过来!”

    那太监忙匆匆奔了过来,躬身道,“奴才小顺子,听公公吩咐!”

    “哦,是你!”乐天语气骤然变冷,停了一下,见再没有别的太监在跟前儿,只得说道,“你即刻送十一小姐去承恩殿!”又转向莫寒月一礼,竟再不向阶下多看一眼,转身回殿。

    小顺子向着他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躬身,应道,“是!”侧身肃手,躬身道,“十一小姐请!”

    莫寒月点头,说道,“有劳顺公公!”

    小顺子忙道,“奴才不敢!”再不敢耽搁,侧着身子在前引路,向宫门去。

    殿里卫盈舒听着莫寒月走远,才向乐天一望,说道,“你命人去查,这个十一小姐,可是原来的十一小姐?若不是,究竟是什么来路?”

    乐天躬身应命,轻叹一声,说道,“娘娘,事已至此,娘娘要放宽心才是,好歹皇后娘娘是娘娘的亲妹子,还较旁人强些!”

    “放屁!”卫盈舒厉喝,咬牙道,“这五年来,本宫倾尽心血,好不容易将莫寒月那贱人弄死,眼看着就要登上皇后之位,却被那贱人拔了头筹!她做过什么?她为皇上做过什么?凭什么是她母仪天下?”

    乐天听着她的叫嚣,只是躬身而立,听她停住,才轻声叹道,“娘娘不甘,奴才自然知道,只是……如今生气又有何用?倒不如想法子先在这宫里立足,再徐徐图谋!”

    “立足?”卫盈舒扬眉,冷笑道,“难不成,那个贱人还敢动本宫不成?”

    乐天凑近一些,低声道,“娘娘,方才十一小姐临去的话,怕不是空穴来风!”

    “怎么讲?”卫盈舒一惊,抬头向他注视。

    乐天道,“娘娘请想,那后位本来该是娘娘的,皇上的恩宠,也本来该是娘娘的,六宫的生杀大权,自然也该是娘娘的。可是二小姐用这偷天换日之法,窃取后位,想到娘娘,岂能睡得安稳?”

    卫盈舒脸色微变,冷声道,“你是说,那贱人会设法将我除去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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